记忆中的小时候,年是有味道的,有期盼,有温暖,有兴奋,亦有失落。
小时候,一进腊月,在期盼中年的味道就开始浓烈起来。那时的冬天很寒冷,家中的柴火和煤炭不多,一个冬天也舍不得烧几回,但是进了腊月就不一样了,炉火开始旺了,看着爹娘忙进忙出的身影,家也暖和了起来。先是乡邻一拨拨的来我家写对联。那时,爹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毛笔先生,基本上每个晚上都有邻居来找父亲写门联。沏一壶大碗茶,就一袭昏黄灯光,借半晚的闲暇时光,在家长里短的谈话声中书写着家家户户来年的祝福和希望。接下来喝过腊八粥,就迎来了小年,这时候大人更忙碌了,父亲不知从哪里整来一个猪头、四个猪脚,先是用烙铁将毛一点点的清除干净,然后用水浸泡两天,用斧头砍成几块下锅。这时的我特别乖,会一直帮着爹娘往灶上添柴火,眼巴巴盯着大锅,不等肉熟我的口水早已流了下来,爹娘是不让吃好肉的,要过年的时候招待客人用。我只能扎扎实实的啃上几块骨头,吃上一碗肉汤泡煎饼,可那已是人间的最美味。
记忆最深的是那时对糖果的垂涎。父亲提前买回一袋糖果,各式的糖果躺在封口的袋中被母亲藏在柜中,这岂能逃过“好吃”的我。我一天无数次的拉开柜门,对躺在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,一颗颗的盯看,找出自认为里面最好吃的那一颗,想像着吃到嘴里的香甜。但是我无论如何是不敢偷吃的。次数多了,母亲自然心疼,会打开袋子给我一颗,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心里满是甜蜜,温暖了整个年节。
父亲还会在过年的时候为我自制一盏竹灯,灯是八角型的,除顶面留下风口,父亲会在其余的面上糊上羊皮纸,画上花花草草,一盏漂亮的竹灯就做好了。等到大年三十的晚上,点上蜡烛,提着竹灯与小伙伴们满村里窜门子,给东家的婶子、西家的叔叔、大爷们拜年,手中的小灯也成了小伙伴们艳羡的玩具,你提一会,我拿一会,在大年夜里蹦蹦跳跳开心又快乐!
如今,对年早已没有了儿时的企盼,对年的体味已不同儿时。今又近年关,对儿时的年味竟如此怀念,恍惚中,我看到,小小的自己提着小竹灯走来……(新华环绿公司 陈忠)